女性人權已經是全球人權重要的議題,而且已經由基本人權趨向較細緻的各種權利(註一)之主張。此種進展趨向可證諸1948年「世界人權宣言」(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)提出「性別權利平等」的信念,到1979年「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公約」(Convention of the Elimination of All Forms of Discrimination Against Women)將婦女權益由政治等公領域擴向個人、家庭生活等私領域,要求締約國應保證婦女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:「有相同的權利自由負責地決定子女人數和生育間隔,以及接受知識、教育和方法,以使她們能夠實現這些權利。」(註二)
在諸多女性權利中,「生育自主權」(The right of women’s reproductive self-determination)是「身體自主權」最重要的一項指標,激進女性主義者認為「身體自主權」意指的是:人對自己身體操控的權力,如果人被剝奪此種權力,即是被剝奪作為人的資格,喪失作為人的屬性。(註三)對女性而言,「性及生育行為的控制是女性性別地位的最佳指標。……沒有自由控制自己的身體,女性其他的自由都是空談」。(註四)因此,本文主要討論的是女性的生育自主權,而非泛指所有人的生育自主權。同時,在此討論的「生育」的意義是參照卡森.斯壯(Carson Strong)之見,認為生育含有三個主要要素:生子(begetting)、孕育(gestating)、養育(rearing)。(註五)因為,不論生殖科技如何進展,任何一個人之成長都要通過孕育、生產、養育三階段。而「自主權」的意義,若參照貝群(Tom L. Beauchamp)和查爾德斯(James F. Childress)的觀點,「自主權」(right to self-determination)可說是在自律原則下的一種自我決定的權利(註六)。但是,主張關懷倫理的女性主義則認為傳統自律概念不僅貶抑女性經驗,同時自律也被定義為反對女性氣質,對顯出傳統的自律概念是男性氣質的概念。
註一:如:1951年「男女同一報酬公約」(The Equal Remuneration convention),1958年「職業差別禁止公約」【Discrimination(Employment and Occupation)Convention】,1981年「具有家庭責任的男女勞動公約」(The Workers with Family Respon-sibilities Convention),1996年「家庭工作公約」(The Home Work Convention)。
註五:參閱Strong, Carson. 1997, Ethics in Reproductive and Perinatal Medicine, Pennsylvania:Yale University Press, 頁13。
註六:參閱Tom L. Beauchamp & James F. Childress, Fifth Edition, Principles of Biomedical Ethics, NY: Oxford Uni-versity Press, pp.58-61。女性主義對於貝查二氏之「自律原則」多批判其為男性中心的片面思維,不能正視女性不惟具有理性自主之選擇能力與權利,且能有情感關懷之實踐能力。
註七:參閱Mackenzie, Catriona, and Stoljar, Natalie, (eds.), Relational Autonomy, NY:Oxford University Press, 1999, 頁9。
註十五:引自Alan Gewirth, 1984, “Are there any absolute rights?”, Jeremy Waldron ed., Theories of Rights, NY: Oxford University Press, p. 92。
註十六:在此有關積極、消極權利之劃分,參考Strong, Carson. 1997, ‘Is There a Right to Reproduce?’ in Ethics in Reproductive and Perinatal Medicine, Pennsylvania: Yale Uni-versity, 1997, 頁23。